在普洱的边缘行走(6)——普洱县
文/俗部
从老龙寨下来,公路上堵,走到黄庄,我们绕磨黑前往普洱。我在老龙寨拍的远望风景,远处是一座横亘的大山,磨黑就在那大山的后面。
磨黑是个彝族小镇,曾经出井盐,据说由于世世代代采盐,地底下都是空的。今天走在古老的街道上,仍可看出往昔的繁华。主演《阿诗玛》和《五朵金花》的杨丽坤就出生在这里。走在小街上,想起往事如烟,红颜不再,心中难免唏嘘。杨丽坤,大山里的一个彝族女孩,因其美好而被选去当演员,因演电影《阿诗玛》、《五朵金花》而名满天下,因名满天下而在“文革”中被整得死去活来,最后,年纪轻轻,精神失常。
想起宋代的陆游。陆游在报国无门、屡次失意时,曾思考过诸葛亮的隐居与出山,他说:“躬耕本是英雄事,老死南阳未必非”。当然,陆游这里有自我宽慰的成分。杨丽坤呢?如果她平平淡淡在这小镇上过一生呢?如果她能够平平淡淡在这小镇上过一生呢??????这种生前死后、该与不该的问题,几千年来无数人思考过。只是历史不能假设,生活还会继续,该与不该,仍然会是永恒的话题。
磨黑后来我经常来,有时我在老龙寨住些天,就常下到磨黑买生活用品。
出磨黑,走三十公里,就是闻名天下的普洱县了。
被茶叶扎了 普洱曾是普洱茶的集散地,普洱茶之得名,就是因为它。过去,景谷,镇沅等无量山,哀牢山的茶都是下到这里,然后再流往各地。普洱县城的所在地是个坝子,县城不大,公路在城东通过。沿公路两侧有一些茶铺,并不多,就十几二十家吧,如果往城里走一点,就几乎看不到普洱茶的痕迹了,这与想象中的“普洱到处都是普洱茶”差别很大。卖茶的店铺一般都很清闲,但由北边过来刚进普洱县,公路一段下坡路右边的一家茶店,生意应当不错,每次路过那儿,几乎都能看到门前停着一辆或两辆旅游大巴。
普洱虽以普洱茶的集散地出名,但它周边实际上是出茶的,离普洱最近而又著名的茶园,就是困鹿山。由北往南刚到普洱,右拐往景谷方向,不远,再右拐,上山,就是困鹿山古茶园。风景不错,但树令接近三百年的古茶树只有一百多棵,分属于几十家山民。面积较大的,则是台地茶了。由于离县城较近,真正的古树茶大多落入显要之手,很难流出一点;流出一点,价格也贵。好在老龙寨的老杨有个亲戚在困鹿山,家里有两棵古树,帮师弟收一点,作为资料而已。
由普洱下去90多公里,就是思茅了。记得小时读艾芜先生的《南行记》,其中说:爬上又一座山,放眼望去,山下不远处,就是思茅了。今天走思茅,还是这种感觉,也许今天我们走的路,就是艾芜先生当年走的路吧。只是他老先生当年是从昆明一路流浪走下来,而我们是开车。
一部名著,是可以使一座城市出名的,因为《南行记》,在我印象中,思茅早已非常有名。但到了2007年,普洱茶热炒的时候,思茅改成了普洱,普洱改成了宁洱,真叫人哭笑不得。这一改,把“普洱”弄丢了,把“思茅”也弄丢了。从昆明下来,朝拜普洱的茶迷一头雾水被拖到新的普洱,发现这里原来是老思茅,不得不回头再去宁洱找普洱:想去思茅的人发觉思茅市不见了,只有思茅区。这帮子乱改的人实在没文化,他们不知道,一个著名的历史地名是不能随意更改的。比如普洱,早已是茶文化的历史名城,这是它的全部价值所在,怎么能随意改呢?而改成普洱的思茅虽然命名了“茶城大道”,在与茶城大道交汇的石龙路一带建了很大的茶叶市场,但我每次路过,都是冷冷清清的。唉,真是没办法!
过思茅南行,要经过大渡岗,走过那一带时,仿佛回到了江南,沿路都是茶山,台地式种植,是著名的万亩茶产地。再往前,走过小勐养,这一带有花腰傣,很美,后来我去寻找过,会写的。
再往前,快到景洪收费站时,下公路左转,走一直通往勐腊的公路。深入那一大片云山相连的地区,就是六大茶山的分布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