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宴：人类身份的另外一种奴役（64）

文/海男
《普洱茶传》第六章 来来往往中的普洱茶礼俗 第二节
　　一座剧院也好，一座城堡也好——其目的都是为了创造身体的娱乐，让身体得到栖居。经过了自然的调整，人为的契机，茶宴召集了亲朋好友，这只是小范围的以茶为娱乐的聚会，更大的茶宴，它来自宫殿，自古代开始，也就是茶饮历史风靡的时代，比如唐宋时代的宫殿——茶宴显得无比地豪华，以茶为宴，召集了达官贵人，每当我们想起历史上宫殿的秘密时，却难以摆脱那些从宫殿的每一道纹路中，散发出来的奴役。

　　宫廷文化史无疑是奴役史，历朝历代的奴役也会从一场茶宴中开始，比如唐宋元明清时代，茶宴已经调集了一个国家上好的鼎，它作为古时的器物，满足过并亲吻过帝王的嘴唇，鼎是一种布满斑驳词语的器物，它曾经活跃在唐朝，那时候出现在唐朝的鼎，仿佛可以触抚皇帝的手指、唇印之后开始一场宏伟的远足和战争。再后来，以中国瓷器为茶宴中器物的时代到来了，在中国王朝的任何一场茶宴中，瓷器，尤其是来自著名瓷乡的器物，既以壶的形象在盛水，也同时以茶碗的形象飘动着茶汤。

　　每当宫廷中出现一场茶宴时，风和云彩移动着帷幕，在里面，在以演变阴谋、篡权术、欲望和智慧为一体的宫廷内部，各种茶汤中飘着余韵，尽管如此，历史却在沉郁的茶汤中飘动着如蛇体一样的盘桓——那是历代宫廷生活中最险恶的蜕变。那时候，手中托起的瓷器抑制住了颤栗，人类生活的另外一种奴役，使茶宴有可能改变历史的面貌，果然，在茶宴中，我们会透过惟幕看见已经隐隐约约出现的刀锋——这是可以击碎瓷杯、瓷碗和瓷壶的最凶险的暗器。

　　除此之外，茶宴也会给人类生活带来另外一种奴役。比如，以美好的精神生活所带来的一场奴役，精神是一种抽象的迹象，犹如风一样自由，也可以像云一样明朗和阴郁。在人生的精神之旅途都会进入一场场——来自远方的茶宴，在里面，奴役你的那些茶汤随着茶宴中的气氛在演变以后，变成了现实中的纹丝，比如，舞步的快乐，可以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阻隔和猜疑；比如，倾诉的快乐，可以接受世人的馈赠并寻找到知音的影子；比如，当茶汤滋喉以后所发出的声音的灵性，影响了四周的声音，还会寻找到让你如此感动和忧伤以后的声音……

　　茶宴，在内部散发出的另外一种奴役——始终不定期地朝着我们发出请柬，别人的请柬——仿佛茶叶的基本储存方法有哪些在发出以后，已经多少暴露了这次茶宴的一些秘密，更多的秘密在里面。所以，基于此，我们尽管带着忧郁的脸，然而脚步却欢快地奔向茶宴的核心。因为索取秘密的那颗心灵渗入了日常生活中的某一刻。今天，更多的茶宴在民间举行，无论是公开的，秘密的茶宴，最终都是为了解决生活的问题。人们对于茶宴的投入，就像我们的影子在黑暗中的一道道投影，它暴露出了发明的某些无影无踪的迹象，它使我们在高潮迭起的人生中感受到了一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