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茶树:基诺族的一种仪式（65）

文/海男
《普洱茶传》第六章 来来往往中的普洱茶礼俗 第三节
　　祭茶树，应该回到孔明的后裔基诺族的寨子里面。茶树已经被赐予了神意，对以茶树飘香为现实生活神话的基诺族来说，每一棵茶树都隐藏着无限的神意，因此，祭典活动在每年农历正月间进行着。那是被雨雾所环绕着的一座寨子，那是基诺族人的先辈因为种植茶叶而筑起的乐园。

　　穿越了黑夜的茶国，你就会领略到神意在黑暗中飞行飘忽的影子，似乎所有的基诺族人都深信不疑的一种神话，如今依然在以茶国为现实世界的基诺族人的胸间穿行。所以，当那个等待中的日子到来时，基诺人起床了，他们迎着露珠的晶莹剔透寻找到了香草和公鸡——他们内心已经饱受了种种情绪，等待神意，煎熬，欢乐，如今，他们开始了祭茶树的时间。

　　所有的祭祀都显得隆重，阴郁，那是生命经过忧伤和狂喜之后所获得的一次面对面的倾诉，香草纷扬起来，公鸡的羽毛缤纷地贴在茶树上，那些羽毛象征着茶树的树叶茂密而又清亮，基诺人绕着他们身边的茶树转着圆圈，同时也会在茶树下狂欢，以驱散妖魔鬼怪。

　　隐喻的美——从孔明以后的基诺人那里冉冉上升着。从茶叶片儿的旋转中，听着祷告词——或基诺人女巫的脚步者——在祭茶树人漫游着的沿着山冈上的茶树消失河南省农业厅 茶叶以后，我发现，一些新叶已经长了出来。也许，这正是隐喻之美——它延续了基诺族几十代人的神话，并使生命在一片盎然中感受到了时间的召唤。喊神的那个基诺族人的声音震撼过我的耳朵，她衰老的脸依然充满了一片翘首中的期待，她赤着脚，在雨雾弥漫的山冈跳着舞，躬着身，仰起头，展开她四肢中的一切机缘之谜，仿佛以此为生命中的忽明忽暗的灯光——寻找到她胸中缤纷灿烂的那个神。

　　喊神的那个人使出了身体中全部的力量。

　　终于，仪式静寂下来以后，纠缠基诺人的那个神话周游着茶园，经过了神意的安置以后，茶树健康地伸长着四肢，仿佛问候着召魂者，仿佛已经与基诺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祭祀茶树作为一种历年历久的神意活动，始终在茶树之乡，基诺人寨子中开始着，他们在历年历月历日的古老活动中，似乎已经敞开过灵魂，所以，只有他们才会喊出绵长的魂灵曲，他们会站在茶树下把香草和羽毛比喻为幼芽——这种形而上的隐喻学，使基诺人似乎掌握了人类的灵魂学。

　　隐喻之美——绵延在一个个祭典中，它们犹如旭日升起之前看见的神羽，仿佛从茶树内长出来，同时也从人们的身体中长了出来。

　　喊神的那个人，那个穿着麻布裙的基诺人，她是基诺人的老祖母，她是孔明的后裔，如今已经变成了她又一年的祭典活动，现在，她睁开双眼，看到了基诺山上的一片片浓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