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在俄乌冲突中表现到底怎么样？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肖东风 柳玉鹏】编者的话：俄乌冲突已进行了一个多月，双方战报中经常可以看到有关击落对方无人机的统计。俄乌双方对于无人机战果的统计经常会有较大差异，而西方媒体包括社交网站上也会出现一些抹黑俄军无人机的文章。到底无人机在俄乌冲突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它又会给察打一体无人机在高强度作战中的用途带来哪些启示？
俄无人机发挥三大作用
俄罗斯无人机在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的早期明显缺席，但随着冲突持续，俄无人机已经发挥出三个重要作用。我们尝试根据各种公开信息对俄罗斯在此次冲突中使用的无人机的能力进行评估。
俄罗斯无人机首次亮相于俄国防部3月4日公开的战报，视频显示“猎户座”察打一体型无人机对乌军地面目标实施了打击。“猎户座”是第一种进入俄军服役的国产察打一体型无人机，2018年左右在叙利亚完成作战部署。尽管在叙利亚的验证表明这是一种成功的设计，但“猎户座”直到2020年6月才正式装备部队，而且数量有限。
3月13日，俄国防部发布了另外一款察打一体无人机对乌军目标进行打击的视频。也就是通过引进以色列无人机技术开发的“前哨-R”中型察打一体无人机，视频显示它摧毁了乌军的一门火箭炮。这是继“猎户座”之后，俄军第二款投入乌克兰战场的察打一体无人机。
据今日俄罗斯电视台3月18日报道，俄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与以往不同的是，积极使用无人机，特别是“猎户座”“海鹰”“前哨”和“超光束粒子”无人机。俄无人机的大量使用提高了对乌军事行动的反应速度并提高了打击精确度。
俄国防部公布的视频显示，“猎户座”无人机使用导弹摧毁了乌军事设备和弹药库。俄国防部表示，上述攻击是在恶劣天气条件下使用高精度武器进行的，使用的是改进型“短号”导弹，能够摧毁坚固的火力点、基础设施等。
中国军事专家张学峰认为，俄罗斯在此次冲突中察打一体无人机的使用相对较少，主要是因为装备量比较少。因为传统上认为，这类无人机并不适合高强度冲突，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俄军并没有重点发展、装备这类无人机。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俄军拥有更多的长航时察打一体无人机，将会更高效地完成军事任务。
俄军更多的无人机用于执行情报保障和电子战任务，例如“海鹰-10”和“前哨”。这些无人机在战术层面上为俄军提供了侦察、监视能力。据美国《国家利益》网站《俄无人机正在对乌作战中扮演重要角色》一文介绍，俄罗斯摩步旅和坦克旅拥有一个无人机连。
据《国家利益》网站介绍，有报道称“海鹰-10”有11种不同的改进型，除了用于侦察监视以外，还作为电子战系统的一部分。据报道，在俄乌冲突之前，乌克兰第54旅的士兵在手机上收到短信：“莫斯科在顿巴斯动用了武装部队！还有时间挽救你的生命并离开战区。”据信，这类信息可能是“海鹰-10”以及搭载的电子战系统共同实现的。
而“海鹰-10”的侦察监视用途则可以细分为三个领域：为地面车队护航支援及反破坏侦察、炮兵侦察和校射、为各种打击任务提供目标信息。一些开源数据表明，俄罗斯的运输卡车的损失在第一周达到顶峰，此后损失一直在下降。无人机使用的增加可能使俄军减少了车队损失，并先发制人地阻止了乌军的伏击。第二个任务对于俄罗斯炮兵编队来说驾轻就熟。俄罗斯国防部发布的视频证据表明，与无人机（通常是“海鹰-10”）协同的炮兵会使用激光半主动制导的152毫米射弹，无人机用激光照射目标。
此外，俄军公布的多个视频还显示，无人机被用于引导导弹、多管火箭弹对重要目标打击，甚至是对单一的防空导弹发射车进行打击。
乌无人机遭遇俄强大防空力量
乌克兰方面引人关注的无人机是土耳其提供的TB-2无人机，这款无人机在纳卡冲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该机最大起飞重量700公斤，飞行速度70到120节（130公里/小时-222公里/小时），最大续航时间27小时，最大飞行高度2.5万英尺，可携带4枚MAM-L和MAM-C导弹。总体看，这种无人机属于察打一体无人机中的“入门产品”。
即便如此，这种无人机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战果。TB-2无人机攻击俄军装备，特别是防空装备的视频在网上广泛流传，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TB-2的印象。国外一家机构根据公开的视频和照片的不完全统计显示，TB-2击毁俄军装甲车6辆、牵引式火炮5门、多管火箭炮1门、防空导弹系统（主要是发射车、运输车以及发射制导车）10台套、指挥所2个、通信站1个、直升机9架、火车2列、轮式车辆24辆。其中不排除有重复统计的可能，但目前公开的信息也可能并非TB-2的全部战果。总体来看，TB-2在战场上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相对于这种飞机的装备数量以及俄军庞大的地面部队来说，这些杀伤总体上没有对俄军构成大的影响，没有改变战局走向。
张学峰认为，TB-2未能发挥出在纳卡冲突中的那种亮眼作用，主要是因为俄军庞大、先进的地面防空力量。从公开的视频来看，俄军装备了大量地面防空武器，包括“通古斯卡”“铠甲”S系列弹炮合一系统、“箭”-10、“黄蜂”“道尔”“山毛榉”防空导弹系统，还包括大量“针”系列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上述系统均属于野战防空系统，覆盖中近程、高中低空。其中不乏目前俄军最先进的型号，例如“山毛榉”M3防空导弹系统，是俄军刚刚列装不久的中程野战防空导弹系统。而“铠甲”S2也是较新的型号，综合运用多波段相控阵雷达、光电系统，远处可用导弹打，近处目标可用火炮抗击，在叙利亚经受过实战检验，击落大量小型无人机。
此外，俄军还部署了大量电子战系统，也对无人机构成威胁。这些系统打击乌克兰无人机不存在问题，TB-2虽然最低速度比较低，一些脉冲多普勒体制的雷达探测起来或许有难度，但在俄军体制多样、种类繁多的防空系统的综合打击下，TB-2很难避免被击落。根据俄军的通报，一个月内，俄军击落了乌军36架TB-2中的35架。俄国防部发言人3月30日表示，俄罗斯防空系统一天内击落2架乌克兰无人机。除了TB-2这种察打一体无人机，乌克兰还拥有大量西方援助的小型无人机，甚至包括商用多旋翼无人机，被广泛用于侦察、监视以及炮兵校射、火力引导任务。
张学峰表示，俄军重视地面防空，是按照抗击美国大规模空袭设计的。俄军地面防空力量和防空兵器的装备密度，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面对这样的防空体系，乌克兰无人机能获得这样的战果，其实已经非常难得了。
高强度作战中如何发挥作用
尽管在此次俄乌冲突中，无人机没有发挥出逆转战局的作用，但也给无人机特别是察打一体无人机在高强度冲突中作战带来一些启示。
张学峰表示，传统上认为中空长航时察打一体无人机适合在中低烈度冲突中作战，在高强度冲突中作用有限，因为这种无人机“个头不大不小、速度不快不慢、高度不高不低”，对于防空系统来说，是比较适合的目标。从这次俄乌冲突来看，乌克兰方面有限的无人机，仍然对俄罗斯严密设防的地面目标、甚至是防空系统本身造成了一定威胁，说明防御这种察打一体无人机的难度被低估了。这次冲突中，俄军长驱直入，需要保护的是一个由很多线和很多点组成的面，这是一个非常广阔的、不断扩张、变化的空域，要24小时防御、并且在动态中防御，俄军的防空系统又比较传统，缺少专门应对无人机的手段，对无人机的防御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而从俄罗斯使用无人机方面来看，在大致取得制空权后，如果拥有足够多的察打一体无人机，将会更有效地捕猎乌克兰的“圆点”弹道导弹、处于游击状态的防空导弹等重要目标。
张学峰认为，未来如果对中小型无人机的技术和使用战术进行改进，这种无人机在高强度冲突中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在技术上，可以为这类中小型无人机加装电子战系统，构成察、打、扰一体化；或者进行分布式作战，携带不同载荷的无人机组网作战，应对对方的防空体系；或者发展隐身型的察打一体无人机，从根本上解决其突防难的问题。从战术运用上来说，可以通过高强度空袭、防空压制后，察打一体无人机再出动执行任务；或者在专门的电子战飞机对对方防空体系进行干扰压制的情况下，由中小型无人机执行侦察监视和打击任务。总之，通过技术和战术上的改进，这种无人机将会有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