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的古茶山之旅(二)
如众多喜欢茶的茶友一样,几乎是以一种朝圣的心情开始这一段又一段寻茶之旅的。爱普洱,那些盛产普洱茶的一座座名山,在我们的心目里都是圣山。
象明乡的罗建平乡长告诉我们说,古六大山,其中有四大茶山在象明乡时,“象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名,便让我们肃然起敬。罗乡长说,我们第一站要去的地方是倚邦的时候,我们内心的激动无语言表。没有到过倚邦,但看过不少关于倚邦的照片;没有到过倚邦,但听说过倚邦曹家土司主政六大茶山造就300年茶事兴旺的故事,这是普洱茶文化的发祥地,也是茶叶博物馆 绿茶普洱茶文化的后花园。一个倚邦便是整部明清近代普洱茶史的精彩华章。
还没有到采茶的季节,位处山顶的倚邦老街显得异样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落寞。衰落、破败,透露着凄凉。尘土飞扬的老街是刻意在诉说着她的沦落了的沧桑吗?曾经的繁华留那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望云天与青山相接的倚邦老街就像是武侠小说中一个驿站的场景。江湖不在了,侠客又在何处?马帮的驼铃似在不远处传来。想象着这么个远离都市,显得相对偏僻的大山山脊是怎么聚集了1000户人家,又如何造就了沿街店铺林立,商贾马帮车水马龙的曾经繁华?如此的山岗又怎容得下这样的热闹与繁华呢?
在普洱的历史上,在倚邦的历史上有一个人的名字必须记住的:曹当斋。他开创倚邦曹氏土司世袭制,从清雍正七年(1729)就开始统管六大茶山中的攸乐、革登、倚邦、莽枝、蛮砖五大茶山,是他成就了倚邦成为普洱茶六大茶山贸易中心重镇。曹氏土司沿袭近三百年,也造就了普洱茶近三百年的繁荣与辉煌。
不能不说倚邦的普洱贡茶历史,据《普洱府志》记载,从雍正十一年开始,普洱茶由倚邦土司负责采办,倚邦的曼松茶被指定为皇帝的专用茶。出自曼松的“金瓜贡茶”在北京故宫博物院里还保存着实物样。
乾隆皇帝两次亲颁敕命给倚邦土司,光绪皇帝两次赐金匾给茶山的茶号。“瑞贡天朝”“永远遵守”“福庇西南”这三块碑匾,我们在倚邦老街邻街的一户农户家里,见到了“永远遵守”“福庇西南”两块碑匾,这些是当年的文物遗存吗?
陪同的罗乡长没有告诉我们。
罗乡长也没有带我们去倚邦的村公所小坐一会,他没有介绍那里是当年曹家大院的遗址。曹文斋的坟墓也在不远处的某个山间,陪同的人都没有提及,所以我们只好心中默默地祭奠着这样一位足以让茶人们俯首膜拜的“普洱茶祖”了。
怎么来看倚邦?
在罗乡长及当地的人们看来,倚邦只是行政上的一个村落,而在我们的心里,在众多茶人的心里,这是一处别无他比的圣地。
历史留给我们太多的东西,而我们留给历史什么呢?
在普洱茶又盛传天下的当下,对倚邦这样一处历史文化圣地,在我们看来无论是当地的政府还是当地的人们都是有愧于它的盛名的,他们不该这样“默然”于这样的一处圣地。
这一份失落与失望,相信很多凡到过倚邦的茶友都会有。
倚邦的古街在那里,随处可见的历史遗迹在那里,被炒作得沸沸扬扬的茶马古道,源头在这里啊!马帮已去,在那一块块青石路上寻觅过去商贾留下的足迹,举目可见的一处又一处几乎可视作为文物的石碑、石刻、瓦当就这样随意散落在路边、村头、地角。那一只石雕狮子本来是一对的,原先应该是摆在曹家大院或者某个富商小院的门前的,如今孤独地依偎在街旁,冷眼看那些慕名而来的全国茶友,以一份淡定,恍如在说:世道沧桑,一切在变,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
接下来去革登,莽枝。
倚邦已如此,对接下来的古六大山的其他景点与遗存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茶山在那边,村落在那边。
不是茶季,接踵而来的一处处茶山,我们犹像是突然的闯入者,早春的新芽已经开始萌发,过去的冬天,你过得好吗?问茶树,茶树不语。
在沿途的茶山里停留,不知名的山花正烂漫开放着。一枝、二枝、三枝……究竟有多少棵古茶树你根本数不过来,找到了一棵大茶树,正兴奋时,那边又传来呼唤,说找到了一棵更大树龄的茶树。当地的人对这些古茶树司空见惯了,他们把它们叫古茶树,也有年份在800年甚至上千年的,他们才将它们称为千年古茶树。林间也有最近一、二十年才栽种的茶树,他们习惯叫台地茶。台地茶的价格只有古茶树的一半都不到。
春茶的季节,茶商们来茶山收茶,当地的茶农一般都是将鲜叶采了来做成晒青毛茶卖原料。古六大山的茶被普洱茶的发烧友们追捧到了奇货可居的地步,纯料的山头古茶树价格年年看涨。茶农们不会像玩茶友们那样藏茶,农户们喝的都是老叶黄片,用大茶壶煮了喝。
一路走来,还没有喝过古六大茶山的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