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普洱:普洱茶情缘
认识普洱茶前,X先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一杯茶结下情缘。
他出生在华北平原的农村,时值70年代末。儿时的记忆里,村里也见过小叶种的茶树,三堆五垄的,来历不明,不成样子。农村人待客,用的是大茶壶,抓几撮茶叶带着末投进去,烧滚开的水冲上,一壶茶招呼一席客。无论茶好坏,客来上茶是规矩;办酒席时茶虽是配角,却万不能缺。儿时的“茶道”,酸枣树叶能否炒成茶叶是长辈人教的:酒要倒满,茶要倒浅。
他读书不错,一直读到研究生毕业。但因为急于跳出农门,对农学类的一概排斥,专挑热门流行的专业--虽未必有兴趣,但听起来以后能管饱饭。
他在学校爱好文学,社科类的书也看了不少,似乎没怎么留意到茶。古时文人士子的风雅:琴棋书画诗酒茶,茶总是排在最后的。至于“欲知花乳清冷味,须是眠云趺石人”等茶诗,或许不曾读过,或是读过了也不挂怀:什么“清冷味”、“眠云趺石”,哪合彼时的心思!他对茶印象最深的,还是美国独立战争的前奏:“波士顿倾茶事件”。
X先生毕业后进入媒体工作,阴差阳错圆了“文字梦”。踏入社会的人生第一站在东北,那里自然是酒的天下。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整天呼朋唤友不醉不归,倒也算快意了人生,蹉跎了岁月。至于喝茶品茗,身边气氛并不浓--他也没接触那样的“圈子”。
待年龄渐长,工作也由东北调到了西南的西南--云南。X先生的领导兼恩师爱茶,单位里摆着硕大的紫砂茶叶罐,里面装的就是笋壳包装的普洱茶。由此,他也开始普洱茶入门。出差时别人送的最多的土特产是茶,晚饭后不去唱歌泡澡,自然想到喝茶。他住处的旁边,便是挂着“天下第一茶城”牌子的雄达茶城。茶、茶、茶,他一步跨入了一个茶叶的世界。
所谓情缘,不过如此--你是什么样秉性的人,走过什么样的路,就会结下什么样的缘,是谓“因果”。正如一饼普洱茶,出自深山,历经杀青、揉捻、发酵等“生死劫”,又跨过山山水水,在岁月里安静陈放,直到与你相逢,才献出一段甘醇。
如今夜深人静,闲暇之余,X先生习惯泡上一壶茶。八千里路云月,十年世上奔波,让他看淡了许多事,却看浓了一杯茶水:那清亮的汤色,照出另一个自己;那甘苦的韵味,就像过往的日子。端起茶杯,把心放下,他遇见了那个曾经踌躇懵懂的少年,和那个迷茫憨直的青年。普洱茶越陈越香,假以时日,他应还能晤面那个散淡从容的中、老年。
一段普洱情缘,也让X先生接触到许多茶人茶友。他总觉得,爱喝茶的人给人亲切感,他\她们的骨子里,透出一股斯文和优雅。这时他才渐渐悟到,儿时“客来敬茶”的规矩,“茶要倒浅”的谦和,“眠云趺石”的澄澈,尽在一杯茶的熏陶濡染中。
X先生的故事讲完了,听起来平庸枯燥。不过以茶为媒,“他”想必也有你的影子和心思--那何妨泡上一壶普洱,再听鲁云半晌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