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山 30年影像纪实
布朗族是我国人口较少的民族,历代称为“濮满”“濮人”等,主要聚居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州布朗乡。2000多年前,濮人首先定居于此,称“濮满山”。古时曼桑、曼新属车里宣慰使司地,期于属勐混土司。因以族称,名
布朗乡全乡面积为1016平方公里,共50多个自然村寨,总人口为1.6万人;其中布朗族1.1万人,其余为哈尼族、拉祜族等,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16人,是滇南最为地广人稀的边境民族乡。
由于受历史条件、地理环境及其他因素的制约,虽然新中国成立已60多年,但布朗乡的经济、社会、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科技、文化教育等方面与州、县内其它乡镇及内地发达地区相比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1990年前后在通往布朗山乡的岔路口上插着的那块警示牌:“外国人与游客到此止步!”也许是因为布朗山乡当时还是云南省最贫困的地区之一,抑或是它处于中缅边境特殊地理位置的缘故,那时常出入布朗山的外来人只有少量伐木工和司机。
快30年了,每每我回看近30年间自己对于布朗山乡的追踪拍摄,这个民族与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苍桑巨变,都会让我唏嘘不已,感慨良久……
1991年初夏,我被一则报道震惊了:“布朗山某村40多户人家隐居深山,全村只有一把巴掌大的锄头,4个破旧的瓷脸盆,其余的生产生活用具均为竹木制品……”当时正值改革开放之初,也正是我的摄影生涯从彩色沙龙风光和画意民俗转为纪实黑白摄影之际,满脑质疑的我决定一探究竟,于是带着干粮、背上行囊,踏上去布朗山的路……
那是一段极其艰苦的行程。在亚热带雨林的湿滑山路上,小道像一条始终在向前延伸的藤蔓,我上山、下山,翻山越岭;深一脚浅一脚,不停地摔跤,一会儿阳光暴晒、一会儿阴森潮湿……走了整整两天,才来到目的地曼常村。
其时,曼常上下两寨的妇女、儿童及老人90%没到过乡政府,县城就更不用说了;日平均每户消费不足1元人民币;没有学校,不通水电……他们几乎还在过着刀耕火种、狩猎、采野菜的生活。
夜深了,寂静的山寨不时传出狗吠,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感悟这些被大山阻隔的布朗人,反思自己的摄影创作,决定自己要“记录生活,表现真义”。
由于大山阻隔,布朗人付出的艰辛劳动往往与收获不成比例,比如村民们为编织盖房用的草排,要步行几公里割茅草并将其晒干背回,一个全劳力从割草开始要投入整整三天时间才可编织成50片草排,每片价值0.10元,也就是说一个全劳力辛勤劳作一个整天的报酬为1.70元人民币。
但尽管如此,纯朴的布朗人还是那样地热爱大山,热爱生活。是的,他们贫穷落后,但他们吃苦耐劳,在生活劳动中有一种勃发的力量,一种坚韧的生命力,一种对美好生活和现代文明的强烈渴求和企盼。
于是,在此后的20多年间,我一次次走进布朗山,一次次举起相机为布朗山的变化留真、见证。
改革开放后,特别是布朗山乡被云南省列为扶贫攻坚乡和被国家列为全国少小民族乡以后,国家和省、州、县各级党委、政府及各有关部门对布朗山乡社会经济发展,给予了极大的关心、支持和帮助,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布朗山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仍靠松油点灯,以刀耕火种的传统生活方式艰难度日。改革开放的大潮推动布朗山逐渐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到2000年末,全乡固定耕地已达52336亩,基本解决了粮食自给。
2011年7月,布朗山乡开始实施整乡推进扶贫开发试点项目,紧紧围绕实现农户“八有”,自然村、行政村、集镇“六有”的“8666”目标,坚持“科学规划、政府主导、发动群众、社会参与、项目到村、扶持到户、缺什么补什么、全面推进”的原则,项目覆盖全乡7个行政村、52个自然村,涉及产业开发、基础设施、社会事业、生态能源建设、科技培训与推广、民生保障等六个方面。
稳步推进的扶贫工作,使布朗山万象更新。昔日贫瘠的土地上,香菇、甜龙竹、树头菜、冬早蔬菜、羊角洋芋等传统优势特色种植业得到了巩固提升,苹果、石榴、蓝莓等新兴种植业正在大力发展,牛、羊、猪、鸡等养殖业已初显规模。同时,布朗山还发展起了茶叶、咖啡、甘蔗、香蕉等经济作物生产,尤其是2003年后,普洱茶的“走红”带动了山区农民种植经济作物的热情,也吸引了越来越多茶商的目光,茶叶不但改变了落后山区的面貌,还上演了一幕幕人间创富的神话。
党的哪种茶叶浓香十八大以来,在全面打赢脱贫攻坚战号角的催动下,布朗山群众迎来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帮扶政策和发展机遇。特别是近三年来,布朗山乡的发展日新月异,布朗族群众又一次迈出了跨越发展的步伐。
我长期跟踪拍摄布朗山寨,站在同一个角度,镜头中的山寨图像已今非昔比。
今天,当布朗山乡在改革开放的进程中终于随同我们的时代完成历史性巨变之后,我发现——我的相机为这个民族记录下了那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珍贵的历史瞬间……(文、图/王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