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一壶一案桌,做个茶痴又如何
茶,像是集天地之精华,采摘时需小心翼翼,晾晒制作,而后泡茶,人们才能享受它带来的各种滋味。
我不是茶痴,却也忍不住想起“重度茶痴患者”老舍的自白《戒茶》。他说,自己是地道中国人,咖啡、汽水、啤酒等皆非所喜,而独喜茶。有一杯好茶,他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
老舍觉得,烟酒虽也是自己的好友,但它们都是男性的,过于粗莽、热烈。茶就不一样了,温柔,雅洁,淡淡相依,是女性的。
至于老舍为何戒茶,他曾发出感慨:“我不知道戒了茶还怎样活着,和干吗活着。但是,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近来茶价的增高已教我常常起一身小鸡皮疙瘩!”大抵是茶叶太贵的缘故,才使得他不得不“忍痛割爱”。
白落梅曾说:“将一盏茶,喝到无味,将一首歌,听到无韵,将一本书,读到无字,将一个人爱到无心。”既是说茶,也像是说人生。这句话初次读来,觉得甚好,很美;后细细品味,终究是伤感了些。
不管是喝到无味的茶,还是听到无韵的歌,抑或读到无字的书,爱到无心的人,都过于悲凉。他们该有的滋味都没了,是时候丢掉了。
茶,可以换一杯新的,继续品尝;歌,可以换一首新的,继续循环来听;书呢,可以放下换一本,继续沉浸其中;人,既无心,何不换个人来爱。说来总是轻巧的,做起这件事,却未必这样洒脱,无牵挂。
总之,人对一件事、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痴迷”起来,像是被密封在了那个世界,别人是叫不醒的,除非他自己愿意清醒过来。至于什么时候会醒,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南宋诗人杨万里,留下无数诗词佳句。他爱茶如痴,老年时曾因饮茶过量病倒,却仍对茶“爱得深沉”,为此还留下证据:“旧赐龙团新作崇,频啜得中寒;瘦骨如柴痛又酸。”
然而,这又怎能怪茶叶呢?是他自己病而不自知,非要继续喝茶,才导致“中寒”。不过,这也印证了诗人杨万里对茶的爱。
如果说“诗”本身就是一种艺术,那么杨万里将诗与茶相结合,确实是正解。
“茂松轩里清更清,松风一鼎煎茶声。”
“秋光好处顿胡床,旋唤茶瓯浅著汤。”
爱茶,闻茶香,观茶色,甚至爱屋及乌,连茶瓯也一并爱上了,如此惬意舒适的慢节奏生活,还真需要今人好好学一学。
如今快餐社会,世人奔波忙碌。有人为生存,有人为温饱,有人为名利。又有多少人会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品味一下茶,放松身心,去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呢?
我虽不恋茶,也曾幻想过一茶一壶一案桌的生活。没人打扰,没有喧嚣,像是过于佛系了,倒也挺好。不过分追求,不盲目抉择,很多时候,顺其自然,很多事情也就会迎刃而解。
不管是爱茶人,还是平凡人,何妨做一次“茶痴”,过一过这般恣意放纵的生活,哪怕一次,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