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菊花茶的小女孩

一杯碧绿、漂亮的菊花茶，在我的办公桌上热气缭绕，不时放出缕缕馨香。我神往了，把我手头要办的事全忘却了。不知为什么，诸佛庵鹿角冲的那两个做菊花茶的小女孩，又在我脑幕上频频出现。那稚嫩的小手麻利地捡起大小相等炒软的茶头，然后又合到一起，拦腰扎成一 束。 这不成，那手太小了，握不了大剪，要待大人将下端剪齐，小女孩又熟练地上下四周分匀， 放到桌上，小手掌再对上一摁，一朵菊花似的茶成了。

菊花茶又称绿牡丹。过去，我见过也喝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成的。今儿可开眼界。据茶农介绍说这不过做成一半，难的还在后头呢?原来菊花茶成雏型不难，难的是烘焙功。因为菊 花茶是几十枝茶头捆扎而成，烘炕起来火大了焦了，火小了影响口感和色形不说，还延长了 时间和经济效益，所以非茶工高手是搞不好的。

这小女孩叫媛媛，才满4岁。一头黄黄的头发，胖乎乎的脸蛋，薄薄的嘴唇。一看就讨人喜欢。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她抬头望了望我，没有回答。

“小朋友，你几岁了?”那对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我，还是不说话。

“山里的孩子，见人少得很。是怕陌生人呢。”在一边做菊花茶的妈妈代女儿说话了。

“媛媛，你教教我，也做一朵好不好?”我蹲在她边旁和她套近乎。她扭过身子，交叉着脚 靠桌站着，抿着嘴，圆圆的眼睛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个够，就是不说话也不教我。两只小手没有停，甚至不看桌上的茶都能捡到合适的茶头。那熟练劲，惹得我直夸奖。她不好意思了， 低下了头。说茶拍茶，因为拍摄霍山茶叶专题片有幸遇上了这样的好画面，可是任你怎么撩逗她，她就是不说话。要 配合我们拍几个镜头多好!我遗憾极了，跟着摄制组又走到另一个 村庄。

咦，这几户人家也在赶制菊花茶呢。我们向人最多的一户走去。两张小方桌“一”字排开， 一家人围桌而坐，走近才发现，这里也有两上小女孩在做菊花茶呢。都是学龄前的孩子，挺 逗人的。这下可好了，准能配合我们拍片。我高兴极了，还没顾上和大人说话，就来到小女 孩身边，观看她俩做菊花。我的到来，她俩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并没引起她们的在意，和刚才那个孩子比，她俩做得更认真，凭你怎么逗，也是不回话，两双小手一上一下地忙 个不停，不一会就捆成一束，各自码在一边。那专注劲儿，真逗。大人们在一旁介绍说，她 俩比着做，看谁做得多呢?“噢。”我转身招手提示摄像机将镜头对着她俩。可身边的大人有 些遮挡，我又示意大人们让开。哪知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哇”，两个小女孩见大人一下子 都走开了，又将摄像机对准她俩，一下哭起来了。片子拍不成了，我好后悔哟!要是和她俩 混熟了，也许就不会了。听大人们说，她们常常比着做，一个人一天要做100多束呢!乡下的 孩子多可爱。这么小就会干事了。

当我们离开鹿角冲时，太阳开始西沉。茶农们送我们走出村口，又上山采茶去了。天黑了， 竹篮也满了。晚夜还得赶制出来，次日上早市呢。采茶季，茶农们就没了昼夜，甚至忘了照 料孩子，真是“谁知茶叶味，杯杯皆辛苦。”

一路上，凉风阵阵，思绪绵绵，那两个做菊花茶的小女孩，要是在城里，不正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