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茶人的茶境界
一位香港茶人就人的精神与茶的境界论述,谨供茶友们借鉴!
茶,是为国饮,一国之饮料。中国人爱茶,我认为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为生活上的层次,「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消肥解腻;另一种为艺术上的层次,品茗,把茶作为欣赏的主体。但说也奇怪,在中国人的人文艺术层面,又好像不太注重茶艺的发展,所谓「琴棋书画诗酒花」,咦?茶呢?不见了。
生活层次
一直以来,茶潜在中国人的生活当中,默默地某公司向国外出口茶叶守护着。有客人来,奉茶,以表敬意。边疆的同胞们,一样奉行着同样的礼仪,以茶来招呼客人。茶是生活的一部分,很简单的,谈不上是艺术层面,因为茶不是主体,茶是表现出对客人的敬意的方法。
以广东人所谓的‘饮茶’为例,是为生活上的层次,每每与人交往接触,都或多或少会涉及“改天喝茶”等的句语,莫非见朋友真的为了茶楼那杯茶吗?字面上的字意只是一个概括而已,目的是与朋友聚聚旧,聊聊天,反而我们还会注意一下酒楼的虾饺和烧卖够水平没有,而不会去理会究竟那杯茶是否连开水都不如。
艺术层次
在艺术层次的饮料当中,茶又好像不及酒来得直接。每当中国的诗人诗兴大发的时候,总得用上美酒一杯,而不是美茶一杯,即使古代爱茶人苏轼的《水调歌头》,也用上酒,「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可能这与茶本身能清心有关,清了心,心情宁静了,又何来诗雅呢?当然自古以来,都不乏一些是把茶意境写下的诗词,如很有名的卢仝的七碗茶诗《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就是当中的表表者。
要把茶由生活的层次提升至艺术的层次,作为品饮享受的主体,首要的就是要品茶人要注意茶的内涵。再一次看看中国人的智慧:「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实务的,如果把前六项的都提升至艺术层次的,岂不是有柴道、米道、油道、盐道、酱道、醋道?再看看,琴棋书画诗酒花,每一项都是追求意境的,追求神韵的,是人文精神食粮,给人闲来时欣赏的。因此,可看出要有艺术层次的,似乎内涵是少不了的。
正如茶的前辈在茶书当中写出,茶,可以是牛饮,也可以是品饮。茶变得特别了,既可以是大众生活必需品,亦可以是文人雅士众首一堂的一起品饮,然后讨论一番的艺术品。
现代斗茶
我对茶与人文精神有所感发,触发于茶与现代斗茶之关系。茶,本是美好的,和谐的,共同欣赏之物。一但提升为艺术品,则讲求意境神韵,不能像水一样。于是乎就要注意茶的内涵,一涉及内涵,就会有质素高低之分别,渐渐地、不经不觉地把商业茶艺的元素注入茶当中,茶又变浊了,变成你的茶好喝些,还是我的茶好喝些;你的普洱茶年份久一点,还是我的普洱茶的年份久一点?你的高山茶的海拔高些,还是我的高山茶的海拔高些?结果,斗好喝、斗年份、斗高度;茶,应是这样子的吗?
其实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茶品,硬把自己的一套套往别人身上,对茶艺的发展会是窒碍的。喜爱乌龙茶的,可否尊重爱普洱的;爱普洱的,又可否尊重爱乌龙茶的。根本就是两只不同类型的茶,可以简单地相提并论吗?其实互相尊重又有何难处呢?中国人讲包容,天下可以有一茶独占吗?台茶跟普洱争个你死我活,说穿了背后又不是市场占有的份额问题,钱作怪乎。普洱茶本身为何要年份灌水,又是钱作怪。
有感而发
茶,本是拉近人与人关系的一种媒介,始终有朋自远方来,总不可以面对面,没有甚么茶水或小吃招呼朋友。可是在斗茶的过程里,往往最后是闹得不欢而散,不但没有把人的关系拉近,反而使人更疏离。究其因,又是商业在作祟,商人有时候为了手上的劣品,把歪的说成是;商人手上并没此货,所以抨击其价值,商人在信息上的灌水误导消费者,使消费者误以为真。说穿了,又是利益当前的结果。最后甲消费者跟乙消费者大闹一场,争的只是谁的茶好,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正所谓清茶淡饭,茶,一向予人的感觉是清雅的,高尚的。以前香港在九十年代初,有过一只歌词很有趣的流行曲:「你种你的花呀,我种我的花,会有许多不同吗?」我认为铁观音,台湾乌龙,普洱茶,三者本身皆无冲突的,冲突的反而在人的身上。
茶,本身是清雅的,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