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洱的边缘行走(16)——被弃置的古茶园
文/俗部
这么多年去茶区,我和师弟始终是各有侧重,改用一句古语,那就是:尔爱其茶,我爱其人。当然,这是相对而言,他也爱人,一直在资助几个山里娃娃读书,我也爱茶,偶尔也会去关注一下普洱茶,琢磨一下师弟在怎样收茶,慢慢也积累了一点自以为是的小见识。比如,我觉得,普洱茶好茶的原料,是出在远离人烟的深山里的。没有人去收拾,也没有人去管理,它不声不响的长在深山里,与花草为邻,与万木结伍,处在一种天然的状态下。这样的茶,地下,它的根须与无数种草木的根须纠结缠绕,地上,它的枝叶与无数种树木的枝叶交叉错杂。"
想起庄子,庄子说:“野马也,游气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今天用微观的眼光看,真是这样啊!草木也是有气息的,根有气息,叶有气息,以息相吹,以息相通,共生共荣。这是它们本来的生长环境,在这样环境下的茶,自然而然的好。
只是,采这样的茶难。
虽然难,但又还是有。
我说的不是野茶,野茶不是都茶叶蛋卤汁可用多久能喝的;即使是可以喝的,我也不赞成采,因为人的破坏性太大。我说的是家茶,是重又回到天然状态下的、曾经的茶园茶。
这些茶,它们大多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它们曾经有主人,它们周围曾经有人烟。但是,有的主人不知流落何处,它便被弃置,成为无主的。这样的茶园最可怜,常被掠夺性采摘甚至引发争斗,去年春天重伤二十四人的瑶民之间的械斗,就是为一片被弃置的古茶园引起的。
另有一种,主人迁走了,但它还是属于主人的,大家也都公认,这茶园的命运就好多了。如上世纪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有些没几户人家的寨子被从高山上迁下来,迁到交通、环境较好的地方。茶树大,迁不走,虽然顾不上管它,但主人每年会上山去采摘它。这样的茶园,几十年下来,便又逐渐回到天然的状况下。只是,今天这样的茶园太少了。
山里的寨子,往外一迁,常常是多少公里,有的人家人丁单薄,加上过去茶价极低,便难得去采;有的两代人三代人下来,甚至不知道老寨在哪里。比如被称作第一的曼松,新寨与老寨的距离,我连走带爬要五小时,今天,新寨的后生子基本都没去过,也说不出老寨的确切位置;虽然还有一两个老人健在,也走不动了。。。。。。
唉,不说茶了,还是说说这样的茶园的采茶人吧,说说他们的辛劳。。。。。
采完茶,从山上下到这河边,五公里,一定要淌过这条河,过河后,还有十五公里的山路,才到家。
从山上下来的这三个小女孩,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