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我,爱上了30岁离异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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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遇见你,我知道我爱上了你
标签:青春 爱情
(一)▲▲▲我叫杨雨,十七岁,明年高考。
学习对我来说是件挺无奈的事,因为每次看到她起早贪黑的身影我都会忍不住掉转头去。我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那藏在瞳孔背后的微光晃着晃着就灭了。
她是我的母亲,叫做邓玉珍,在我们上汤镇的一所小学门口开了家小卖部。小卖部很小,但是什么都卖,比如煮玉米、茶叶蛋什么的。
父亲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我没有什么印象,母亲也从来不会提到他。所以在我这里,既谈不上爱,也无所谓恨。
这是我跟玉珍之间的默契。
我跟她还有一个默契就是关于如何处置青虹巷子里的那幢老洋房。房子是外婆留下来的,几个舅舅都没有伸手,全都转到玉珍的名下。
玉珍说:“等你考上大学,咱们就把房子卖了。”
至于卖了房子后玉珍住哪儿,她没说,我没问。
最近我的同桌和班里一个男同学走得很近。在我看来,同桌属于那种长得特别普通的女孩,但是那个时不时就拿着题目来请教的男生似乎还行。
只是这种追女生的套路有些幼稚,至少我是看不上的。
直到有一天,同桌红着眼睛递给我一封信,她说是宝哥要她一定要亲手交给我的。
宝哥就是那个幼稚的男生。
这是一封情书,只是表白的对象有些出人意料。我知道同桌看过了,但她还是把信给了我。当我面色如常地看完之后,当着她的面把信给撕了。
我安慰她说:“生活不应该对善良的人这么残忍。”
一个星期后,我鬼使神差地答应和宝哥秘密交往。
我们牵过手,接过吻,他每天都会骑车送我回青虹巷。
宝哥说这是他的初恋,可我却没有初恋的感觉。
男孩子有时候比女生更敏感、更脆弱,大概是察觉到了我藏在亲密背后的淡漠,有一次,宝哥终于忍无可忍,在我面前像只愤怒的野兽。
我只是蹲下来抱着他的头说了声“乖”,宝哥又变回了温驯的小猫。
这种成就感似乎比恋爱的味道更让人着迷。
那天下完晚自习,我和宝哥在巷子里“依依惜别”,回到家门口后,发现玉珍居然提前回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有人想租我们的宅子改成客栈,哦不对,那人说叫什么民宿,你觉得怎么样?”
我问:“租多久?”
玉珍脱口而出:“五年,给出的价格也实诚!”然后又麻溜地介绍了一些细节,还说那人好说话得很,可以给我们留出一间房来住。
想必玉珍已经在心里打了好多遍腹稿,生怕讲不清楚惹我不快。
我难得地笑了笑,玉珍的心便放了下来。
其实我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只是当上汤镇的旅游业忽然像中了彩票一样火起来后,我才打心眼里佩服那个男人的眼光。
那个男人叫做郁冬,看着三十岁上下。
就是租下我们宅子的人。
因为他,我才知道一个男人邋遢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把他和宝哥做过不止一次对比,除了比宝哥高上半个头和看上去有点小钱以外,简直一无是处。
我和宝哥说了,宝哥红着脸说他还能再长个儿。
我笑着骂他“傻瓜”,宝哥说:“在你面前,我宁愿做个傻瓜。”然后他就会牵起我的手轻轻地抚摩,两个人陷入沉默。
宝哥很享受这种沉默,我却在心底叹息。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傻瓜,所以郁冬那儿又多了一个加分项。
那个男人自己设计图纸,找来镇里资深的师傅,联系施工物料,人情事故也面面俱到,好像无所不能。
所以在装修期间,哪怕玉珍和我在小舅那里借住了三个多月,我居然没有太多的怨言。
上汤镇的秋天特别短暂,根本不给人察觉的机会,天气便骤冷起来。
但是就在这个稍纵即逝的秋天,在上汤镇举办了一次重量级的文旅论坛。据说全省好多专家学者和旅行社的代表都参加了。
具体的道道我不了解,这些都是郁冬在吃饭的时候提及的。
宅子的装修终于竣工了,郁冬请客表示感谢,专门邀请了玉珍和我。郁冬和玉珍都喝了不少,我也想尝两口,可是被玉珍拍掉了想要倒酒的手。
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他给这家民宿取了个名字:格格巫。
后来我找机会问他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郁冬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我从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遥远。
我敢肯定!
然后我就听到他吹起了口哨,和他的目光一样遥远。
我和玉珍的房间在二楼,就着巷子。
原本我以为格格巫会生意惨淡,没想到第一个月便客源不断。
入住的大多是一些背包客和青年旅友,他们白天在镇里游玩,晚上回来。
郁冬在大堂里架了个炭盆,那些天南地北的年轻人便会围炉取暖,一边喝着郁冬煮的黄酒,一边互相说着自己的见闻和故事。
声音不大,音乐很轻,我知道大抵是为了不影响到我的学习。
那天,距离玉珍收摊还有段时间,我没忍住下了楼,坐在他们之间,像个乖巧的小女生。
经不住我的再三请求和大家的起哄,我在郁冬的“监视”下喝了一口他煮的黄酒。那酒因为放了姜丝,所以入口特别辣。
借着酒劲,我像宝哥脸红时的样子,唱了一首《蓝精灵之歌》。
盆里的炭火忽明忽暗,一群年轻人挤在一起喝酒,唆泡。故事像炭火上的脂肪,气味便就着老酒挥发。
然后我看到了埋头啜泣的郁冬。
我不懂他的悲伤,只怪自己的怀抱还没有发育完全。
(二)▲▲▲镇里有条河,河的一畔是新修的步行走廊,河的另一畔是无人问津的芦苇荡。
夕阳像一盏打翻的油灯,把河面铺得金黄。
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郁冬打开钱夹,给我看他的女儿。
可是照片上的女儿一点也不像他,他解释说嘟嘟随她妈妈。
嘟嘟是他女儿的小名,可惜照片是拼凑起来的,我并不知道小女孩的妈妈什么模样。
我问:“你们离婚了?”
他“嗯”了一声,怔怔地望着河的对岸。
过了许久,我又问:“那嘟嘟呢?”
没有回答。
然后我听到他喃喃自语:“嘟嘟丢了。”
没来由地,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印象模糊的称呼和那个人的影子,应了一句:“都丢了啊……”
河对岸的芦苇一簇簇地挨在一起,随着风轻微地摇摆着,像燃烧着的灰白火焰,没有体温。
我低头,惆怅了一阵,不知从哪里涌起来的勇气,像哥们一样拍了拍郁冬的肩膀。
玉珍去市里调货了。
走之前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蛛丝马迹,居然知道了宝哥的存在,于是强烈要求我跟宝哥分手。
我没有反对。
我自认为不是我对宝哥没有了感情,只是新鲜感冷却了而已。
玉珍很满意我的表现,然后放心地离开。
玉珍走的那天,忽然下了很大的雨。这样雷雨天气入冬以后便极其少见,我坐在窗边,外面电闪雷鸣,偶尔亮起的电光照了下来,勾勒出不远处教学楼的几何轮廓。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宝哥跑过来,说道:“杨雨,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回头,淡淡地问道:“你怎么送我?”
宝哥窘迫地挠头,说:“雨下得太突然了,我也没准备。不过我带了件外套,有外套,起码可以把头挡住。我,我给你披起来。”
我有些不耐烦,起身收拾了书本,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宝哥不知所措,不知道哪里又惹怒了我,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刚出教室的门口,我在走廊上看到了郁冬。
他站在那里,头发还是那么地散乱,胡子大概也好久没刮了。然后我低头看到他的裤腿湿了大半,眼神不觉柔和了下来。
我走近,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雨伞说:“玉珍姐走之前嘱托我接你回去。”
我应了一句:“好。”
他把伞递到我的手里,自己手里留了一把。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郁冬又转身对宝哥问道:“你是杨雨的同学吧?现在雨太大了,这把伞给你吧,别淋湿了。”
我不知道宝哥是怎么把伞接过去的,跟着回头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郁冬脸上的笑容,像那天的夕阳一样温和、灿烂,有一种摇曳的错觉。
之后的两天,郁冬准时出现在学校大门口,后面不远的地方缀着宝哥。
我知道宝哥一直跟着,便鬼使神差地轻挽郁冬的手臂,仰头笑道:“有点儿冷。”
郁冬像哄小孩子一样按了按我的头,任由我就这样挽着。
我偷偷地、贪婪地呼吸着,感受着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混着清冽的冷空气,让人忍不住把眼睛闭上。
快到家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没来由地心里又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当天晚上,玉珍回到了上汤镇。她把货囤好在小店里后,便赶了回来。睡梦中的我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骂。
我揉着睡眼下楼,郁冬也醒了,和衣出了房间,夹杂着一些房客的抱怨,然后便看见玉珍在大门口指指点点,气得直跺脚。
我看着郁冬放在院子里伺弄的花草一片狼藉,混在雨水里没了生机,立即想到谁是罪魁祸首。
玉珍还在门口骂骂咧咧,我已经走了过去,和郁冬一起拾掇起来。
黑暗中,我和郁冬对视了一眼。
我的眼里有歉意,他的眼里是宽慰。
第二天,同桌找了个机会,质问我怎么和宝哥闹别扭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和宝哥交往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我沉默以对,扭头往后面的座位看了看,发现宝哥今天没有来上课。
同桌小声说着宝哥请了病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我得空去探望一下。我接过发下来的试卷,默不吭声地埋头做题。
当天,我借故翘掉了晚自习,在河边的堤岸上找到了宝哥。
宝哥看到我之后,强作镇定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挨着他坐下,宝哥不自觉地往边上挪了小半。我嗔了他一眼,问道:“难过了?”
被戳破心思的宝哥不知道怎么回答,像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我看着河面,微笑着说道:“我们分手吧!”
宝哥坐起身来,诧异于我的冷静和直接。然后我看着他颓然坐下,半晌过后,他问:“你喜欢那样的?”
我不置可否,可最终还是默认了。
“我知道了。”
宝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哀伤。
我猜,那大概是专属于少年的哀伤。
“我知道了。”
他又重复了这四个字,只是离得远了些,更像是他跟自己在说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张了张口,声音卡在喉咙里,终于还是没有叫出口。
(三)▲▲▲同桌和我的话少了,只不过跑到后面和宝哥讨论学习的次数多了。
我假装并不在意。
随着高考的临近,老师们像打了鸡血一样,除了课业之外还不忘夹带“私货”,不仅把各种成功学都搬了出来,甚至还掏心掏肺地讲述着自己的高考经历。
我比以前更沉默了。
郁冬答应我了,说等我高考结束便带我来一趟毕业旅行。玉珍好像也并不怎么反对,大概她已经把郁冬当作是我的大哥哥,所以觉得特别放心
我问郁冬:“要是我们都走了,民宿怎么办呢?夏天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吗?”
郁冬习惯了摸着我的头,笑着说道:“店里已经请了三个人了,忙得过来。你马上就要成年了,该看看外面的世界,跟书本里的可不一样。丫头……”
我“嗯”了一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郁冬一把搂过我,笑着说道:“好兄弟,以后想喝酒就找我。”
那一刻,我的眼眶泛红。
只是好兄弟吗?
高考那两天,玉珍顶着熊猫眼起来给我做了早点。
玉珍说,饼是她做的,粥是郁冬熬的。
还有他做的那个焦黄的煎蛋,我竟然有些不舍得下口。
隔着汹涌而入的考生,我回头看见玉珍和郁冬双双踮着脚尖目送着自己。玉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那一刻,我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漏掉了一拍。
郁冬,等我!
等我结束了这次考试,你答应我的,要带我去大觉山玩漂流,去婺源的梦里老家看演出,去武功山的金顶感受星夜的呼吸……
郁冬一边抽着烟,一边整理着将近一年来那些旅友留下来的东西。
大厅的墙上粘满了喝过的啤酒盖,榻榻米的墙面签下了那些匆匆过客的留言……
他从书架下面取出一个箱子,珍重地藏进了前台的暗阁里。
郁冬说,这是一个女孩留下来的,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孩如果也到这里落脚,就把它交给他。
我又看见他从前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叠手稿。
没有客气,我蛮横地坐在他的身边,一边帮忙整理,一边读着那些手稿。
“你那么像我的秋天,你轻轻地唱,我慢慢地和……”
“我多想成为你期待的那个水手,把你从茫茫人海中轻轻打捞……”
“那些丢弃的烟头,发出滋滋的声响,嘲笑依然碌碌无为的你……”
郁冬的手停了下来,我抬头望着他,眼里是询问。
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控制不住地咳嗽着,说道:“有些是写给嘟嘟的,也是写给我自己的。”
我把手稿珍重地贴进怀里,腾出手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我帮你保管,以后想喝酒了,尽管找我。”
我收到了来自上海华东政法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拆开EMS的时候,我看到玉珍浑身颤抖,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等安抚好玉珍,我发现郁冬正看着我。
我发誓,郁冬当时的镜片后面升起了雾气
我知道,那是他的母校。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曾经呆过的地方,坐过的座位,听过的讲课。
我相信,他终于收到了我的表白。
郁冬,再等我两年,好吗?
我没有想到,居然先收到了同桌和宝哥的请帖。
宝哥说他们是奉子成婚,同桌说她是心甘情愿。
宝哥问我,你会来吗?
我说,看情况吧!
我收到宝哥的最后一条讯息是这样写的:杨雨,谢谢你没有来。茉莉说我经受住了考验。
那时我正站在东方明珠塔的顶楼餐厅里,大雨像郁冬第一天送伞到走廊来时一样,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情绪。
车来车往,行人匆匆。
你的爱人消失在这座千万人的城市里,雨水模糊了每一张蚂蚁的脸。
郁冬,你说好来看我的,可是你却爽约了。
“时光的河入海流,我们终于分头走……”
这是我在合唱团排练得最久的一首歌。身边的同学互相劝慰,抱头痛哭。
我客气地参与着,不想被这种情绪感染。
我曾想像过无数个毕业场景,只是每一个场景都会有你在场。
不远千里地赶来。
那天,玉珍打电话来说了两件事,一是她收到了我给她买的护手霜她很开心,另外一件事是,家里来了好多警察,以故意伤害罪把你抓走了。
我以为玉珍在骗我,可她说得信誓旦旦,连你前妻手上的伤疤在哪都清楚,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两年了,我依然做着我的梦。可是每次回想起你剃得精悍的短发和刮得干干净净的胡渣,我都会从梦里惊醒。
在床铺上辗转反侧的我终于知道,原来心痛指的就是心绞痛。
郁冬,我把《米店》的吉他谱子学会了,虽然五音不全,但我记得歌里一直唱着的: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
可是为什么,你的口哨里总是吹着: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他们活泼又聪明
他们调皮又伶俐
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
他们善良勇敢相互多关心
/ 作者 淘故事APP【栾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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