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茶,是最素朴的待客之道

收到杨老师寄来的顾渚紫笋茶，已然是夏天了。这种茶，应该是清明与谷雨间采摘制作，但北方市面上殊为难寻。问上海茶城的叶老板，也说原来还可见，现在茶城里不好找了。淘宝上倒是有人卖，但怕不正宗，不敢轻易下单。

此番杨老师寄来的紫笋茶，芽头很小，是期待的头采的样子，资料中说因其鲜茶芽叶微紫，嫩叶背卷似笋壳，故而得名，产于浙江湖州长兴县的水口乡顾渚山一带。曾被陆羽论为“茶中第一”。但唐时制茶方式与今天大不同，今天的顾渚紫笋在工艺上是炒青绿茶。

水烧好了，稍微凉一下，泡一杯，香与韵也都是期待的感觉，与早些时间喝到的碧螺春、龙井茶、安吉白只是香型略不同，回甘上我觉得相似，甚至与四月底才喝到的日照绿茶，也只是略有不同而已。好的绿茶大概都是一样的感觉吧。包括那些北方都不易得的江南小众名茶，如开化龙顶、岳西翠兰、武阳春雨、平水日铸，应该也都是看名字想尝一尝，喝到嘴里，就是春天百花的感觉：纵万紫千红，到底同归色香。

其实，这种芽头很小的茶叶，无论红茶绿茶，在我小的时候，故乡人都一概称之为小叶子茶，并无那些美好的名字。我老家在乡下，都是坐矮桌子旁吃饭，屁股下就是板凳，板凳不是嫁妆，椅子才是，椅子和方桌是标配，再穷，再破的房子，也有一间叫正房，也有一个方桌和两把椅子，墙角是站橱，卧室有方柜，不管多少年，你依然能一眼便认出，这一定是眼前的老太太曾经的嫁妆。而泛着复杂的生活光泽的方桌上，靠墙，是几个有锈点的铁盒子，盒子里是茶。客人来了，母亲会说下哪个盒子里的小叶子茶。

那些我从分不清是啥茶的小叶子茶，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最素朴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