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汁原味春日“吃”茶,苏州人不独宠碧螺春
四月,是品茶的日子。苏州人心中,“最江南”的滋味自古回甘不尽、一脉相承。从水月茶、虎丘茶、天池茶,到剔目、片茶、碧螺春、花茶……茶与人之间,皆有一份山水的珍重。
以前,如果在苏州大街小巷里兜兜转转,总会偶遇挑着茶担的茶农,口里嚷着:“阿要称点春茶带回去吃吃。”春天的碧螺春,对苏州人而言是不时不食的舌尖滋味。
· 喝茶买茶,是苏州人的擅长之事
过去,苏州最有名的可不只有碧螺春。王稼句《物产录》中有几个章节都写到了茶。“水月茶”一章里,他记述道:迟在北宋初,洞庭西山就以水月茶闻名于世。并且以无碍泉烹水月茶,成为茶人向往。明末清初,水月茶难觅踪影,无碍泉却成为一个故迹。他写到虎丘茶与天池茶。冯梦祯《快雪堂漫录》谈到虎丘茶时说:“子晋云,本山茶,叶微带黑,不甚青翠,点之色白如玉,而作寒豆香,宋人呼为白雪茶。”
· 古时苏州最有名的茶,其实出自虎丘
虎丘茶色白而香,当时虎丘茶树集中在金粟山房附近,即今二山门西偏。僧人在谷雨前采摘,撷取细嫩之芽,焙而烹之,色如月下之白,味如豆花之香,氤氲清神,令人怡情悦性。晚明以后,虎丘茶的咏唱就更多了,如施闰章《虎丘偶题》曰:“虎丘茶试蓑衣饼,雀舫人争馄饨菱。欲待秋风问鲈鲙,五湖烟月弄渔罾。”
沈朝初《忆江南》曰:“苏州好,绿雪虎丘茶。豕腹旧藏梅里水,官窑新泡雨前芽。香味色俱佳。”真正的虎丘茶,产量稀少,一年不过数十斤,所以十分名贵。每到春时,茗花将放,吴县、长洲县的县令就封闭茶园,当抽芽时,吏胥逾墙而入,抢先采得茶叶,后来者不能得,便怪罪僧人。僧人不堪其苦,只能闭门而泣。这种状况持续了三十多年,僧人在无可奈何下,将茶树尽数拔去。想不到清康熙初,茶树又长了出来,官吏们又巧取豪夺,时汤斌任江苏巡抚,严禁属员馈送,令行禁止,但寺僧看到茶树已经怕了,也懒于艺植,这些茶树也就渐渐枯萎。
· 虎丘的茶,有着产地的雅致气质
姑苏人家还喝天池茶,此茶出自天池山一带也。文震亨《长物志》卷十二说:“天池,出龙池一带者佳,出南山一带者最早,微带草气。”
此外,有资料记载,约在明末清初,洞庭有两种名茶,一曰剔目,一曰片茶。翁澍《具区志》卷六记道:“茶出洞庭包山者,名剔目,俗名细茶。出东山者,品最上,名片茶,制精者价倍于松萝。”在洞庭茶品中,关于剔目和片茶的研究和描述甚少,这与文献的缺失有关。
· 碧螺春“独领风骚”前,
仅洞庭就另有两种名茶
大约在清初,碧螺春与剔目、片茶有一段共存的时光。相传它本是野茶,圣祖南巡才题名碧螺春,这个说法至今传播最广。
· 色香味俱全,形容的也是碧螺春
现在,苏州人的最爱是碧螺春。俞樾在《春在堂随笔》卷二说:“洞庭山出茶叶,名碧萝春。余寓苏久,数有以馈者,然佳者亦不易得。屠君石巨,居山中,以《隐梅庵图》属题,饷一小瓶,色味香俱清绝。余携至诂经精舍,汲西湖水瀹碧萝春,叹曰:‘穷措大口福,被此折尽矣。’”曲园老人所啜者,乃碧螺春之佳品,难怪有如此赞叹。清代李慈铭还为碧螺春的独特味道创作了一首《水调歌头》:“谁摘碧天色,点入小龙团。太湖万顷云水,渲染几经年。应是露华春晓,多少渔娘眉翠,滴向镜台边。采采筠笼去,还道黛螺奁……”
· 采采筠笼去,还道黛螺奁
周瘦鹃在《洞庭碧螺春》里讲了一件饮茶趣事:“一九五五年七月七日新七夕的清晨七时,苏州市文物保管会和园林管理处同人,在拙政园的见山楼上,举行了一次联欢茶话。品茶专家汪星伯兄忽发雅兴,前一晚先将碧螺春用桑皮纸包作十馀小包,安放在莲池里已经开放的莲花中间。早起一一取出冲饮,先还不觉得怎样,到得二泡三泡之后,就莲香沁脾了。我们边赏楼下带露初放的朵朵红莲,边啜着满含莲香的碧螺春,真是其乐陶陶。我就胡诌了三首诗,给它夸张一下:‘玉井初收梅雨水,洞庭新摘碧螺春。昨宵曾就莲房宿,花露花香满一身。’‘及时行乐未为奢,隽侣招邀共品茶。都道狮峰无此味,舌端似放妙莲花。’‘翠盖红裳艳若霞,茗边吟赏乐无涯。卢仝七椀寻常事,输我香莲一盏茶。’末二句分明在那位品茶前辈面前骄傲自满,未免太不客气。然而我敢肯定他老人家断断不曾吃过这种茶,因为那时碧螺春还没有被发现,何况它还在莲房中借宿过一夜呢,可就尽由我放胆地吹一吹法螺了。”
·在苏州,谁能抗拒碧螺春的芳香
其实,从明代中后期开始,苏州文人的作息与茶已事事相关,读书、社交、宴客等,皆离不开茶。不得不说,茶已上升至精神层面。江南文人走出书斋庭院,在山水揽胜过程中品茗煮茶,或泛舟水上,或松间林下,或石畔泉边,不失为一种和谐的生活样态。
编辑:丁丁 夏天
审核:薛衡
发布:吴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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