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地域文化(散文)
茶与地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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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茶庄在台东二路与和兴路的拐角,那里散发着清澈的渗入肺腑的气味儿,小时候每当走过那里的时候,都要用力吸几口气,像要把那种清香味儿储存在肺中。那时北方的普通人家平时不喝茶,即便家里来了客人,也很少是需要以茶相待的,因此平时家里是不储存茶叶的。邻居中有好喝茶的,譬如在运输队工作的老丁,每天早晨必要喝茶的,他不习惯用茶壶,而是用滚烫的开水在搪瓷大茶缸泡茶,然后沿着茶缸沿儿,连吹加吸溜喝得感觉浑身通透了再出门,像抽大烟一样,不然浑身不自在,也是他所从事行当的流行习惯。
交通运输队,其实就是以前的“脚力”,拉板车运输货物的。这座城市的地理位置除了战略意义外,其海湾的深水港码头与连接内陆的铁路线儿,构成了重要的水陆交通枢纽,大批纱厂、织布印染工厂、以及其他各种工商业的上下游的加工产业,都依赖港口与铁路的交通便利条件发展起来。而在火车轮船之余的工厂与商贸货栈之间的运输,汽车与人力车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环节。
小学一个同学的父亲从这个行业退休的,依然改不了早晨喝酽茶的习惯,且又增添了骂街的习惯。从家里到外面的事物,只要看不顺眼他都要开骂。拉人力车运送货物,也算在街面上行走的人,可谓见多识广,若干事情的分析依照当时价值标准判断多是靠谱的。老丁就是这样的人,平时与邻居聊天张口就是骂咧咧地针砭时弊,常常令在场的人感到害怕而告诫他。他的大茶缸里面生满了黑乎乎的“茶山”,其实就是茶垢,据说“茶山”是洗不得的,如果哪天不放新茶,泡出来的水依然会有茶味儿。他给邻居的茶碗里倒上一杯酽茶,邻居却犹豫着喝还是不喝,不喝若被老丁理解为对其不尊重,那骂声就会落到自己头上,若喝那茶实在难以下咽。老丁那时已经到了起重车队,坐在十几个轮子的大拖盘卡车上,专门给一些企业运输锅炉之类的大件。
隔壁小虎的父亲也是喜欢喝茶,在一只圆形的杌子面上放一只圆肚茶壶,里面泡的是茉莉花茶,他招呼与之一样有闲的人喝茶的时候,常常急不可耐地说:沏上了哦,沏上了哦!
那只茶壶鼓鼓的肚子上画了向前迈步的儿童和弓背扶枴的长须老人,是那种鲜活的水墨人物画,我常常转着圈看那幅画,对茶壶里冒出的茉莉花茶香味儿很熟悉。小虎的父亲常常用不屑的口吻说:尝尝这是什么?这是正宗的茉莉花!他喝的那是什么?那是高碎……是指老丁喝的茶。
小虎的父亲是房产局维修队工作泥瓦匠,据称也是离不了茶,且喝得很有谱。几个人每到一个维修点儿,把材料与工具备齐了后,必要摆下茶壶茶碗儿先喝一气儿才正式干活。他受了工伤常年在家休息,也把喝茶的习惯带了回来。
大陆茶庄里的柜台很高,是那种深褐色厚重木头的,里面的店员穿白色的工作服,用竹制的器具把称好的茶叶倒在方形的包装纸上,然后熟练地包起来。包茶叶的手干净白皙,女店员的脸也是干净白皙的。傍年根了茶庄特别忙,一箱箱打开的茶叶散发着植物叶的清香,我在众多的气味中努力辨别茉莉花味儿。父亲让我来买茶,要先问问有没有茶碎,如果没有就买二两茉莉花茶。我问了,答没有;又问有没有高碎,店员笑了,没待她说话后面坐在高茶几旁品茶的人开腔了,说都想买茶碎,哪里有那么多?连他们店员想买都买不到。从那时我知道了茶碎与高碎是一回事,都是包装袋里的下脚料;但是也有差别,茶碎是碎的不是很厉害,是某种茶的碎末,而高碎是所有茶的碎末,是被扫起来的类似粉尘一样的碎。这是在茶几旁品茶的脸面宽宽的男人告诉我的。
父亲是因为平时喝过隔壁邻居的茶,在经济困难的春节来临时,还想顾及一点脸面。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在北方人的生活中,茶排在最后,是人们获得温饱之后的事。上世纪六十年代崂山地区就开始南茶北移工程,可是那时大家迫切需要解决的还不是茶。记得当时太平山南麓也种植了大片茶叶,郊区的农民做事不偷懒,使用了大量的有机肥,令茶叶生长得茎壮叶茂,远远看去泛着苍劲有力的墨绿色,直到茶花开了,结了种子,人们也不知道怎么喝茶,更不知道这种灌木状的植物还有其他什么用处。有人摘了茶叶回来泡水喝,那种壮硕的叶子在滚沸的水中,也令汤汁呈现出澄黄色,可是喝到嘴里却是苦涩难耐。有人说茶叶要炒制了才行,于是有人还真的将采来的叶子放到锅里用铁铲子翻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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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到南昌,有幸结识了陈文华先生,他是中国农业考古学科第一人。将书房里的书籍往旁边堆一下,腾出地方坐下聊茶文化。在那里我才知道崂山茶的来龙去脉。
出生于1935年的陈文华毕业于厦门大学历史系,丰富的人文知识与考古经历,令他对茶文化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丰富的茶文化既依赖于物质,更有精神的深远博大,直至境界的高度。茶以文化面貌出现大约是从两晋北朝开始的,最早喜好饮茶的多是文人雅士。从唐代开始有了“茶道”,在中国茶文化史上,唐代陆羽所创造的茶学、茶艺、茶道思想,以及他所著的《茶经》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宋承唐代饮茶之风,日益普及。《神农本草经》亦有记载关于茶这方面的知识。
起源于神农时代的茶叶,在形成文化现象之后,茶的品质与个性,离不开地域的特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方山水所产生的物种,必然含有地方因素,茶更显示出了这个特点。在陈文华先生告诉我福建岩茶特性的时候,同时讲述了武夷山的地理特性和人文精神。被作为贡品大红袍的传说,从网上随可搜寻得到,而附着在大红袍茶上的文化要素,却是令人像品茶一样去品味的。或者说,武夷岩茶大红袍本身就是文化使者,向人们透示出那个地区的文化特征。即便最浅层的,茶至少是一个地区文化的索引。
去武夷山的时候正逢下雨,原就是云雾重重的武夷山更是水雾茫茫。沿着生满苔藓的小路走去,不期然竟走到了朱熹纪念馆。郁郁苍苍的背景下,在九曲溪旁的武夷精舍,是朱熹先后40多年传道讲学、著述立说的地方。安静而灵秀的武夷山,是他集理学之大成的天然环境。
当年前来访学者来到武夷精舍切磋交流,“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在这样的环境中寻山问水,感悟理性。自然的启迪与思想的碰撞,灵性与积淀使朱熹的理论学说充满了活力,“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熹《观书有感》)大自然如此,人的心灵和思想又何尝不如此呢?继朱熹的武夷精舍,诸多理学精英也移师武夷山,据考察,除了朱熹,游酢、熊禾、蔡元定等鸿儒大雅的书院遗址竟有35处之多,使这里成了名噪一时的“道南理窟”。
小雨纷纷,四野葱茏。站在武夷精舍前,我与朱熹隔着900多年的云雾,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灵动与博大,秀美给了心灵以宽阔的空间,乃至每一点雨滴与小草的濡染。
武夷山的历史人文不仅丰富,且深远。其他如古闽族文化、古汉城遗址、道教洞天、武夷宫等不胜枚举。就像在小雨中漫步品味武夷精舍那些远逝的日子一样,“天街小雨润如酥”,在这里体味大红袍生长的环境,那种地域所蕴含的人文情怀所透示出的品味,也厚重深远了起来。
去大红袍所在的“九龙窠”,是接近黄昏的时候。那条山谷平缓而幽静,或者说不嘈杂喧闹,到了那里心中自然进入了平缓状态。这是一条受东西向断裂构造控制发育的深长峡谷,两侧长条状单面山峰高耸、石骨嶙峋的九座危峰,分南北对峙骈列、独特的节理发育,使峰脊高低起伏。大红袍生长在九龙窠谷底靠北面的悬崖峭壁上。这里叠着一大一小两方盆景式的古茶园,六株古朴苍郁的茶树,枝繁叶茂,已有340余年的历史。
平坦的谷底茶园,就像一种修养品质一样,即使再崎岖嶙峋经历,在这里也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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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靠椅、矮方桌、三件头盖茶具、老虎灶、紫铜壶,还有跑堂的茶博士……上世纪80年代中期去成都,随处可见那种灰暗的,里面坐满了黑压压喝茶人的茶馆,据称那是“坐茶馆”,现在多称之为“泡茶馆”。之所以称为“泡”是指成都人把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茶馆里了。
四川是茶叶的源头之一。《华阳国志•巴志》中记述:“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丹、漆、茶、蜜……皆纳贡之。”周武王伐纣是公元前1066年,也就是在3000多年前,巴蜀一带就已经以茶作贡品了。四川在秦汉年间对茶叶的栽种已非常广泛成熟,据《神农本草经》记载:“益州(四川的古称)川谷山陵道旁皆为茶树,一只,两尺,甚有两人合抱者。”那年从成都去乐山,途中便见到路旁那种粗大的茶树所组成的茶树林。在川中西坝的集市上,也看到当地人把茶叶盛在簸箩里,在阳光暴晒的摊位上卖。
茶文化在四川出现的也很早,公元前59年,寓居成都的王褒就在《僮约》中有“烹茶尽具,酺以盖藏”的茶具记载。至于与茶有关的诗词以及种种附着文化现象,随着文人雅士们的生活感悟,有很多可查的文字记载。
成都本地人喝茶多半是“二花、三花”,指的是二级花茶、三级花茶,图的是耐泡。老成都人戏称喝茶为“漱泉”、“饮涛”。茶馆里的桌椅经几千年的演化,透着一种亲切。据说那种茶桌的高度与竹椅的搭配,很适合“人体工程学”。当然,这也只是适合成都,或者说适合四川人的人体高度与结构,在那种竹制的扶手椅上,即使坐一天也不会疲倦。这种桌椅已经成为四川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成都的茶馆属于百姓的茶馆,在相当的历史时期,这里没有雅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真可谓“杯里乾坤大,茶中日月长”的小茶馆大社会。摆龙门阵、看报、打麻将,各种世态风情都会反映在这里。在锦江茶园,每个星期有一天是成都文人聚会的日子,大家不约而同地来茶园喝茶,交流各种文坛信息。人本身就具有社会性,在茶馆这样的地方,更适合人们的相互交流。也曾有过特殊时期,茶馆几乎在成都人的生活中消亡。每个月凭票供应几两三级花茶,难以支撑人们的日常生活需求。没了茶,成都这座城市便没了生气。
而现在的年轻人则不同,他们在茶馆里刷、看书、写文章、聊闺蜜、发呆,男孩儿则多了一项:看美女。“锦里多佳人,当垆自沽酒”,晚唐诗人陆龟蒙曾这样提到成都的美女。
女人进茶馆,还得从上个世纪初说起。清末民初“大开文明风气”的时候,成都的悦来茶园首先打破女人不能进茶馆、不能进戏园子的戒律,试着开设了女宾雅座,将四川军政府都督尹昌衡的老夫人请到茶园中看戏,老夫人乐得眉开眼笑,大发赏钱;第二天又将她的姐妹、女儿、媳妇等一群女眷也请来,让她们大饱了眼福。从此,上行下效,一些师长、旅长的太太、奶奶、小姐们也蜂拥而至,后来竟然发展到了不分性别。既然女眷们可以到茶园看戏,那么茶馆也可以招揽戏曲艺人来演唱,于是女茶客便出现了,她们到茶馆喝茶、听竹琴、清音、评书、金钱板……不仅打开了女人的视野,更使茶馆的内容丰富起来。于是,不光达官贵人的太太、小姐,寻常人家的婆婆妈妈姑姑嫂嫂也堂而皇之地坐进去,眯着眼睛一面听戏文,一面饮茶、剥瓜子,有的还抽水烟,派头比男人还足。
女人的气质显示了一座城市的气韵。成都女人的气质来自四川盆地的温润气候和源自周边雪山的水;由于农耕时代所形成的都江堰,“有了它,旱涝无常的四川平原成了天府之国,每当我们民族有了重大灾难,天府之国总是沉着地提供庇护和濡养。”(余秋雨《都江堰》)由于长时期的远离饥荒,令这里的女人从容心宽,形成雍容大度的气质;再就是千年的地方文化与风俗的积淀。
大凡文人到了成都,拜访了杜甫草堂、诸葛亮武侯祠,不可不拜访与薛涛有关的望江楼。望江楼这个地方原为玉女津,津即渡口。在唐宋时期这个渡口比较繁华。当时锦江两岸四季花盛,女眷姑娘们常常从浣花溪上船,在一路悦目美景的流连不已中抵达玉女津,使这个渡口常常美女如云,带有许多灵气。另古时相送亲朋远行,往往要送出一程,也多是同船相送到玉女津。送行者下船,远行者踏船拐过一个弯,只把无尽的思念留在玉女津了。
望江楼公园里有很多茶园茶馆,不仅是怀古思远的地方,更有崇丽阁、濯锦楼与吟诗楼临立江畔,其中最著名的相传薛涛在此取水制笺的薛涛井。
校书郎薛涛与元稹的爱情已是千古绝唱,其间,薛涛制作桃红色小笺用来写诗,后人仿制称“薛涛笺”。薛涛与刘采春、鱼玄机、李治并称为唐朝四大女诗人;与卓文君、花蕊夫人、黄娥并称蜀中四大才女,有90余首诗作传世。
据考证“薛涛井”与薛涛并无直接关系。她生前并不住在今天的望江楼这儿,而在浣花溪,只是死后葬于成都东门外的锦江畔,望江公园内有她的土冢。明代时,蜀献王朱椿为了纪念薛涛,在今天的望江公园打井建作坊,仿制薛涛笺。而井旁碑石上书“薛涛井”三字,为清康熙时成都知府翼应熊的手迹。故此人们以今天的望江公园为薛涛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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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人们凡与茶有关的必称茶文化,又津津于茶道。不可否定那是一种姿态、一种形式——茶道、茶具、高雅茶馆的环境等等。但是更应该理解的是:茶,是一种媒介。我们无论怎样强调茶叶的功能,毕竟是一种物质;而附着在茶这种物质上面的精神生活,却是茶文化的演化。
茶文化是高雅的。透过武夷岩茶大红袍,九曲溪畔不仅是茶的生长地,更是朱子理学的摇篮。作为如此深厚的文化遗存,对于世界文化的贡献,绝非武夷岩茶可比拟的。我们在品味大红袍的时候,不可不知道生长茶叶的地方都有什么文化。
茶文化也是民俗的。可以说成都的茶馆是中国茶文化的典范。今日之茶道,汇聚了香茶与美女,一招一式都似乎是文化。譬如: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奉茶、闻香、品茗等等。无论什么,都有一个内容与形式的关系。器具是为盛载内容服务的,或者说是由内容决定形式,也就是说器具是内容的表现形式。有的人遗憾茶道源于中国,却在日本得到了发展。然而茶道从日本传回中国后,就有了形式大于内容之嫌了。
相传唐代宗宝应年间,西川节度使兼成都尹崔宁的小女儿在饮茶时,很怕杯子烫手,叫婢女把茶杯放在盘子里,由于盘大杯小,轻易滑动,又叫人用蜡把茶杯底部固定在盘子上,这样茶杯就不轻易滑动了。崔宁知道后,命工匠用漆环代替蜡来固定杯底,并派人送给丞相。丞相看了之后感到稀奇,命名为茶托子。后来又经过了工匠的精益求精,茶托子成了现在的外形,像船托住茶碗,因此简称茶船。
明代后,在茶盏上加盖,既增加了保温性,使之更好地浸泡出茶叶中的茶汁,又增加了茶盏的保洁性,可防止尘埃侵入。品饮时,一手托盏,一手持盖,并可用茶盖来拂动漂在茶汤上的茶叶,更增添一份喝茶的情趣。这种上有盖下有托,中有碗的茶具,被称作“三才碗”,其中,盖为天、托为地、碗为人。茶被认为是天涵之、地载之、人育之的灵物,将茶拨入盖碗,喻意“三才合一”共同化育出茶的精华。
鲁迅在《喝茶》一文中说:“喝好茶,是要用盖碗的。于是用盖碗。果然,泡了之后,色清而味甘,微香而小苦。”
进得茶馆往竹椅上一靠,伙计便大声打着招呼,托一大堆茶碗来到桌前,抬手间,茶船已滑到每个茶客面前,盖碗咔咔端坐到茶托上,随后一手提壶,一手翻盖,一条白线点入茶碗,迅即盖好,眼明手快纹丝不乱。这种带有表演性质的茶艺,可否称之为茶道?
有人说“茶道精神是茶文化的核心”,如果作为一种宗教仪式,譬如禅茶、道茶,那是无可非议的,毕竟那种仪式本身还有“禅悟”、“道可道,非常道”的含义在里面。如果离开了这种宗教的含义,只有仪式了,既没有成都茶馆的那种百姓生态的雅俗共赏氛围,又不能品赏茶本身所含有的地域文化,那就大有“叶公好龙”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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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从江西省社科院退休的陈文华先生,在去婺源上晓起村旅游时,得知那里是一个自古就产茶的地方。他循着古村驿道,小桥流水,青山古树,看到了传统的茶作坊,坊内有一台元朝九转连磨水力捻茶机,他便开始了保护全国唯一最为完好的“活化石”、开发茶文化的工作。在修缮茶作坊的基础上还保护修复了茶亭、运茶古道、茶艺画廊、茶画馆、茶客栈、灵泉古井、溪边花园等,又把村里废弃的仓库改造成茶文化研究所和农民文化宫。
南茶北移的崂山茶没有多少年的历史,更没有多少茶文化可讲述,即便像薛涛那样与茶文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由于美女构成了成都茶馆文化的组成部分,也是颇有文学品味的茶文化。
仅有两万多亩的崂山茶是青岛的物质品牌,可否成为文化品牌,既要有匠心——实话说这些年有若干人在做这个工作——也要顺其自然。崂山茶的品质要保护好,更要讲好崂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