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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泡在岩茶里的记忆

2021-03-01 14:32:09热度:160°C

黄贤庚

我的童年记忆,大多与有关。

我出生在岩茶产地的武夷山水帘洞。早上一开门便见到茶山,一天到晚与茶相守相伴。十来岁时,正是家家都有茶山的年代。分得茶山的茶农生产积极性很高,地主、富农、包头也得去茶地挖山锄草。那个年代的口号是“劳动光荣”。因为茶叶生产时间性很强,所以小孩也经常被赶去干活,充当不起眼的角色。我便是其中之一。

充当“烧火工”。当时炒青时,烧的是“规蒙”(当地方言“狼衣”,学名芒其骨)。烧火工用一柄一米多长的火叉,把“狼衣”一把一把叉进灶膛。“狼衣”易烧易过,很适合炒茶,但是却半点怠慢不得。锅温不够,炒青师傅大声训斥:“睡着啦!”炒茶索时火旺了,锅太热,炒青师傅又开口骂人:“你要烫死人呀!”其实这种吆喝也是提神的方法。熬夜真是受不了,母亲看到我东歪西倒时,心疼不已,常也会帮我顶一会儿,让我打个盹,其实她比我更累。

最苦的是“走水焙”。那是一种流水作业,来不得半点偷懒。揉茶索由隔窗推进来,立即要接进,倒入空焙笼中,然后快速把揉茶筐历递出去,转身弯腰把茶摊好,端焙笼上焙窟。接着把最先焙的茶收起来,再把各笼的茶翻一遍,并依次向前靠拢,空出焙笼、焙窟,以备续用。这是一种不停的重复劳动,所以山人将这种初焙程序叫作“走水焙”,其意也包含焙茶人要不停地走动。有次下焙时,我手一软,把宝塔形的炭火刮到一地。焙师傅看到了,两个“黄螺”(坚硬手指骨)敲到我头顶上,顿时眼冒金星,至今还刻骨铭心。

稍大些,暑假时我曾被派去“砍山边”。那是在夏季挖茶山时砍磅上的杂草。两边锋利的芦苇、布满小刺的野草莓,把我的双手划出一条条血痕,扎出无数红点。收工时母亲看到了安慰几句:“表皮伤,没关系。”那时家中哪有碘酒、红药水之类。她舀满一盆很热的水,把我双手按下,钻心的痛,无比的痒,一会儿就舒服了。只见手背如蜡染一般,布满紫红的线痕和斑点。第二天照常要去“砍山边”。那阵子手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休息十天半月后,痂痕脱落了,双手又完好如初。

后来茶山归了集体,再后来我外出念书、工作,与岩茶也就若即若离了。20多年后,我继承了父母的茶山,又开始重操旧业。这时,我虽然已专注于茶山管理、采制和文化研究,但是童年的开蒙茶事总是难以忘怀。

茶叶当花肥茶叶大白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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