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禅一味与日常生活相融
日常生活是“茶禅一味”的基石:“茶禅一味”,是日常生活的升华,这两者互为因果互相促进。追溯历史,佛门的茶事活动,与新式的禅林经济为特定的“农禅并重”密切相关,正是农禅,为茶、禅的结合提供了物质基础。8世纪中叶,马祖道一率先在江西倡行“农倡结合”的习禅方式,鼓励门徒自给自足。约9世纪中叶,由于新型的禅林经济普遍得到发展,寺院栽茶、制茶就在这种自立求生、经济独立的背景下大规模兴起。加之如火如荼的寺院饮茶之风无疑也刺激了这种生产活动的持续展开。著名的佛教寺院普陀寺,拥有了普陀山的茶地,促使僧侣从事茶树种植并积累了丰富的种茶、采茶制茶经验。
由江西创辟“农禅并重”的风尚,使得佛教僧众在种值茶树与茶叶制作加工活动上面积累了话多经验;长期的精心劳作,成就了茶业界繁荣,制成了诸多独具特色的名贵茶叶。故有“自古名寺出名茶”之说。唐宋时的禅寺,多建造在高山峻岭之中,僧人禅师往往时节一到便制茶。茶成了文人进入佛寺进行各类活动的最好中介,而僧人也是以茶来敬客,这成为唐宋时一派独特的文化气象。
“饭后三碗茶”成为禅寺“和尚家风”,宋代道原《景德传灯录》卷一十六:“晨起洗手面盥漱了吃茶,吃茶了东事西事,上堂吃饭了盥漱,盥漱了吃茶,吃茶了东事西事。”中唐后,南方许多寺庙都种茶,出现了无僧不茶的嗜茶风尚。唐代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就记载了山僧种茶、采茶、炒制及沏饮香茶的情景。饮茶为禅寺制度之一,寺中设有“茶堂”有“茶头”,专管茶水,按时击“茶鼓”召集僧众饮茶。
佛教对各类“行茶仪式”的美学升华,一方面是名山名寺茶事活动的普遍展开,场所日益增多,交流传播日益广泛,因而要求也越来越高;另一方面,又因出现了一些精益求精又热心茶道的禅僧。此外,茶器的日益精良,也必然推动着这一美学化的过程。那一套套顺应佛教仪轨的茶道形式——寺院茶礼,正是适应了禅僧们的集体生活,也必然形成一套正规严格的要求。
“茶禅一味”与平常心的相和
开悟顿悟自然是高境界,而具行平常心是更高的境界。平常心的养成是和茶禅一味要和谐的、相协调的。而平常心的但倡导,又是和江西密不可分的。禅宗是中国士大夫的佛教,浸染中国思想文化最深,它比以前各种佛学流派更多地从老庄思想及魏晋玄学中的“道可道,非常道”及“言不尽意”、“少得意忘像”中吸取了精华,形成了以直觉观、沉思默想为特征的参禅方式。以活参、顿悟为特征的领悟方式;以自然、凝炼、含蓄为特征的表达方式改变了过去佛教灌输与说教的习惯,突出了自悟的知觉观照方式。
禅宗常讲“平常心”,何谓“平常心”呢?即“遇茶吃茶,遇饭吃饭”(《祖堂集》卷十一),平常自然,全凭自家,若是忽地心花开发,便打通一片新天地。
“唯是平常心,方能得清净心境,唯是有清净心境,方可自悟禅机。”(葛兆光《佛影道释》)既不要开悟也不要开悟也不要顿悟,而是能够自悟,平常心怎么不是一种更高超的体道呢?因此,清代湛愚老人《心灯录》称赞:“赵州‘吃茶去’三字,真直截,真痛快。”黄龙慧南禅师也有偈云:“相逢相问知来历,不拣亲疏便与茶。翻忆憧憧往来者,忙忙准辨满瓯花。”
由此可见,茶对禅宗而言,既是养生用具,又是得悟途径,更是体道法门。养生、得悟、体道这三重境界,对禅宗来说,几首是同时发生的,它悄悄地自然而然地却是真正地使两个分别独立的东西达到了合一,从而使中国文化传统出现了一项崭新的内容——茶禅一味。
“茶禅一味”与顿悟灵犀相通
茶如果只像开水一样,仅是解渴;如果只像咖啡一样,仅是提神,断不能由单纯的物质成为文化的载体。在禅林公案中,茶与佛教的开悟顿悟相通达,终于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根据目前已知的材料,“茶禅一味”作为固定词组的成型有一个发展过程。这一禅林法语与“吃茶去”的佛家机锋语有着内在的联系。“吃茶去”出自唐代名僧从谂,由于从谂禅师主张“任运随缘,不涉言路。”学人问:“如何是赵州一句?”他说:“老僧半句也无。”关于“吃茶去”这一公案,《五灯会元》卷四有较详细的记载:
在禅宗眼里,任何事物都与道相通。“一切圆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永嘉大师宗集证集歌》)“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景德传灯录》卷六)
这里,最关键的是一个“悟”字,如一味追求俗世行为,就会“蒙蔽其真识,不可求药,终不悟也。”就正如求佛保佑的人,也是以一定的功利为目的,从而经常会成为悟的束缚。禅宗强调自悟自性,也就是对本性真心的自悟。
赵州和尚的“吃茶去”早已从具体实际生活上升到超脱物我的一种“悟”,从而具备了一种崭新而深刻的文化意义。如果我们仅仅依据茶的醒脑提神的药用功能,对禅宗的坐禅修持的证道法,倒有解释的用场,但对慧能以后禅宗那种“见性成佛”,不靠禅定的那种顺乎自然的境界,则很难解释得通。说到底“吃茶去”,是和“德山棒,临济喝”一样的破除执著的特殊方法,是要去除人们的执著,一任自心。
为了使人“妄心不起”,就执著坐禅,这岂不是将人作为死物一般。须知“道须通流”,心若住而不动就是心被束缚。在禅宗看来,悟道成佛完全不须故意做作,要在权为平常的生活中自然见道。长庆慧禅师,二十余年坐破七个蒲团,仍未见性,直到一天偶一卷帘,才忽然大悟,即作颂口:“也大差,也大差,卷起帘来见人下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头打。”一旦豁然贯通靠的却是解去坐禅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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