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天福老人相处二三事
大凡一讲到张天福这个名字,茶人都会跷起大拇指赞之:“当代着名茶叶专家、高寿茶人”;业内人士还尊称其为“当代茶界泰斗”,我想用什么赞赏语来评价这位健在的当代“大茶人”都不为过。
由于张天福一生几度在武夷山从事茶业生产、研究,并做出了重大贡献,把武夷茶推向新的里程碑,因此作为武夷茶人之后,我早就知晓其大名。只缘本人不是领导和茶界名流,所以也没机会去拜会、接近他。上世纪80年代,我渐渐爱上了茶文化研究。为了搞清武夷茶业大事,1987年,我通过他人了解到张老的旧居地址——福州道山路隆普营(房号已忘)。是年7月初,我利用出差的机会去拜访他,很快就找到其府(因为我在福州工作时,常走此路)。那是一座很有年头的福州民居,虽够不上大雅之堂,也非平凡居舍。
一进门只见一位长者正襟危坐,手捧书卷,不用说他就是一位有学养的专家。当我这个后生说明来意后,这位“茶人”很是热情,把我看作来自第二故乡的“乡里”(福州方言邻居),“请坐”、“看茶”,非常平易近人,我大有受宠若惊之感。
我简单说明了想了解“崇安茶场”的来意后,他很清晰地向我介绍了1938年省属福安茶业改良场搬迁崇安县的原由及1942年在崇安县兴办“福建示范茶厂”的盛况,还有后来由于隶属关系变更,茶场几番改名的粗线条。由于怕记之不准而出错,我斗胆求他写个材料,想不到他竟欣然允诺。不久(1987年7月12日)一份打印资料《我的回忆》及附信函寄到我手上。收此大礼,我高兴不已。尔后我写这方面文稿时总要与之核对一下,以防出漏,再后来我在编着武夷茶书《佳茗飘香》时,又将其《我的回忆》收入其中,以为佐证,果然,后来从中摘引者不乏其人。
前些年我在构思《乌龙茶发源武夷山的考证及原由》时,又“冒昧”了一次,用电话征询老人的看法。我“胆战心惊”地拨通电话后,想不到老人家却爽快、简练地予以答复,不久还应求挂号寄来“乌龙茶故乡武夷山”大幅翰墨。我激动难捺,草就了《喜得张天福墨宝》小文刊于报端,既是表示感激之情,更是为武夷山得此掷地有声的评价而兴奋。
2004年国庆,我和妻子同去福州,本想去拜访老人家,可是转告的人说:“老人家明日有安排”。我心存不甘,便挂电话向他问候,同时也委婉地说明求见之意。想不到老人家爽快地答应:“明日9时过来”。翌日我们叫了友人小东,准时到达其府。老人很高兴,用浓重的福州口音说:“你是武夷山的黄显(贤)庚,我看过你写的茶稳(文)章。本来今天农业厅的人要过来,我叫他们改日来,你来福州我随时安排。”交谈中他说:“武夷山过去写我的人很少,你的书中还收有我的文章”(即前所说的《我的回忆》)。
老人很高兴从武夷山谈到安溪,从岩茶讲到铁观音。我怕影响老人休息,几次告辞。老人说“没关系,再坐坐”,一直谈到临近中午。我也求教到一些观点性问题,“收获匪浅”并非套话。临走时他还签名送我《张天福选集》一本,并挂电话叫邻近的省农业厅干部来为我们照相。
2006年7月,武夷山举办“国宏杯岩茶斗茶赛”,张老应请光临,老人冒暑察看多家茶厂。此间他拨冗到我们家“瑞泉岩茶厂”察看,对厂里摆放的古老的木制揉茶机、篾编圆桶摇青机饶有兴趣。这些竹木机械是仿当年老人家在“崇安示范茶场”创制的式样制作的,老人看了自然感慨良多。他多次说起当年在岩上九家茶厂制茶的不眠之夜,他对所聘包头周接亮印象很好。老人讲了一些茶叶生产关键性的问题,并与家人合影留念。我们又聆听了一次教诲。
2007年春节,我因事在福州。很想去拜见老人家,但思虑再三,估计节间老人家定是高朋接踵,所以不敢前往,待到初五才挂去电话探询。老人犹豫一会说,初六、初七已安排了,后即说下午有点时间,你可以来。这次我与妻子熟门熟路,于下午准时到其家。这次老人谈得最多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并向我们说,前几天有省委主要领导的客人到他家品茶,“我想了想,还是把武夷山几家茶厂送的大红袍给客人品饮。都很好,就是有的厂焙火太急了,有点焦味”。他语重心长地说,做好岩茶一定要注重传统技法。他还给我们看了武夷山两家大的茶企业的“精品大红袍”,价格之高令人咋舌,也让我欢欣。
不久省茶科所的陈荣冰所长来向张老汇报工作,请他代向省政府呼吁有关事项。我们即起身告辞,以免耽误所长工作,谁知张老打手势叫我坐下。所长简要地说了要说事就起身走了,我们又谈了一会,我抓紧请教了一些茶界存异观点的问题,老人家回答总是言简意赅,观点明朗。
临行前,张老又将林长华先生编着的《茶界泰斗张天福画传》送给我一本,签名时将我写为“茶友”。能与如此茶界高人为友,真是三生有幸。我将努力牢记张老的教导,以其“俭清和静”为座右铭,好好做茶、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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